第163章 至少是个好结局
黎伊一注意到了许灼。
虽然只是眨眼暗示，但她还是明白了眼神中的意思。
没办法，这实在是太明显了。
黎伊一先是眨了眨眼，然后看了一眼另外两人专注的背影。
最后对着许灼，轻轻地摇了摇头。
那表情仿佛在说：没打，但情况很复杂，你最好别说话。
许灼稍微松了口气。
只要没动手就行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正准备开口，顾星野却先一步回过头来。
她靠在椅背上，环抱着双臂。
那双漂亮的眼睛上下打量了许灼一番，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慵懒和调侃。
“哟，我们的大老板可算回来了。”
她顿了顿，下巴朝着赵明曦的方向扬了扬。
“你再不回来，你家这位小朋友可就要累倒在岗位上了，从昨天等到现在，就为了等你这个老板回来亲自检查照片。”
许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，这才注意到赵明曦的状态。
她的脸色有些苍白，眼下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，一看就是熬了很久的夜。
整个人象是被抽干了精力，摇摇欲坠，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，充满了亢奋和期待。
“辛苦了。”许灼没多问，只是简单地说了句。
他知道，对于此刻的赵明曦来说，任何多馀的关心都可能被解读为不信任。
“那就赶紧看看吧。”
他走过去，自然地拉了张椅子坐下。
黎伊一也很有眼色地搬来一张小板凳，坐在他旁边。
顾星野则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，满脸严肃。
一时间，四个人全都凑到了那台不算大的计算机屏幕前。
“我弄好了。”
赵明曦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熬夜显得有些沙哑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将一个u盘插进了计算机。
计算机屏幕上显示读取后，她点开了一个文档夹。
没有繁杂的分类，里面只有处理完毕的精修图。
“我回去琢磨了一晚上，把之前的想法几乎都推翻了。”赵明曦一边操作着鼠标，一边轻声解释着。
随着她的点击，第一张照片出现在屏幕上。
照片上，顾星野侧身站在一片纯粹的黑暗背景前。
一束精准而柔和的光从侧上方打下，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和那条水墨a字裙的轮廓。
裙摆上的水墨印染，在光影的雕琢下，仿佛真的在流动。
原图已经足够惊艳。
但这张精修图却在此之上被赋予了灵魂。
赵明曦没有过度修饰顾星野的皮肤，保留了最真实的质感。
她调整的重点是光影和色彩。
赵明曦将让人物主体从中剥离出来，显得愈发立体。
她将裙子的色彩饱和度调得恰到好处，既保留了水墨的淡雅，又让那抹青色在黑色的映衬下，透出一股遗世独立的清冷。
最绝的是眼神。
顾星野的眼神被赵明曦通过后期处理赋予了更深邃的层次。
“这”看到照片后，许灼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他不是专业的摄影师，但他能看懂好坏。
这张照片，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淘宝商品展示图的范畴。
它是一件艺术品。
许灼见过很多次赵明曦的作品，这次绝对是最好的。
好在哪里他说不出来，但就是很好。
黎伊一在一旁也默默点头。
不过有了上次在演播室的教训，这次她什么都没敢说，只是默默地看着。
“继续。”顾星野的声音打破了沉默，听不出情绪。
赵明曦抿了抿唇，按下了下一张。
接下来的每一张照片，都保持着同样惊人的高水准。
当最后一张照片展示完毕，赵明曦的手才从鼠标上移开。
她紧张地看着众人，手心里全是汗。
这是她交出的答案。
并非为了证明什么，只是为了不姑负众人对她的信任。
在经历了多种情绪后，她通宵未眠。
最后将所有的理解都融入到了照片当中。
看完所有照片后，硬是没有一个人开口，都默契地保持沉默。
许久之后，顾星野才终于缓缓开口。
她看着屏幕，眼神里竟带着几分赞赏。
“拍照的技术还有待进步。”
赵明曦的心猛地提了起来。
“但后期做得很好，很多入行多年的修图师都做不到。”顾星野看向赵明曦。
这句评价，客观、冷静。
甚至还带着一丝前辈对后辈的指点意味。
但听在赵明曦的耳朵里，却比任何话都更让她激动。
她赢得了顾星野的认可。
不是靠小姨的关系，不是靠朋友的安慰，而是靠自己的作品。
这一次，她没有破防，也没有觉得委屈。
她站起身，对着顾星野郑重地鞠了一躬。
“谢谢你，era姐。”
谢谢你的苛刻，谢谢你的专业，也谢谢你让我看到了那道遥不可及的鸿沟，并给了我追赶上去的勇气。
这些话都是在心里说的。
顾星野看着她，眼神微微一动。
她想说点什么，但最终还是没开口。
或许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并不是这么简单，也带着点她自己都不懂的小心思。
但这是最后结局，也算个好结局。
她也没必要再多说什么。
顾星野站起身，她拿起自己的手包。
“照片我拷一份，剩下的事就看你们老板的了。”
赵明曦应了一声，连忙接过u盘开始传文档。
等文档传输完，顾星野便迈开长腿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仓库。
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很快消失在街角。
等顾星野离开后，，仓库里压抑的气氛才终于松动。
“赵明曦！你太牛了！”黎伊一第一个扑了上去，紧紧地抱住了赵明曦。
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抱一个人。
之前都是赵明曦抱她，她还一脸嫌弃。
黎伊一的小脑袋在赵明曦的肩膀上蹭来蹭去。
赵明曦被她抱得一个跟跄。
她拍了拍黎伊一的背，笑着说道：“我们才刚开始呢。”
许灼看着她们，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。
他走到计算机前坐下，然后对赵明曦说：“去睡觉吧，快去。”
“可是”赵明曦还想说什么。
“接下来的事交给我。”许灼的语气不容置疑赵明曦看着他坚定的眼神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在黎伊一的搀扶下，一步三晃地回楼上补觉去了。
整个仓库终于只剩下许灼一个人。
他坐在计算机前，看着屏幕上那些堪称艺术品的照片，眼神里竟也涌现几分兴奋。
万事俱备。